編導攝影 社會反影──楊順發攝影藝術解讀
-----------李俊賢
青年藝術家楊順發為中鋼公司員工,從事攝影創作已有多年,經常和一群小港地區藝術家討論研究,近年來漸漸發展出個人風格,頗受藝術界注意,評價上也頗受肯定。
楊順發的創作最受肯定的應是它「編導式」攝影手法,楊君常用各式道具面具裝扮人物,並且由這些經過「變裝」的人演出一些楊君導演的「戲」(?),再將這些「戲」拍攝下來。它近期的作品常常是一些虎頭、鹿頭、馬頭等獸頭人身的角色,穿著警察、老人、軍人等服裝,或坐或站或彼此相鬥,共同演出當下台灣的現世「浮世繪」(或警世、醒世劇)。例如在叢林背景中,鹿頭男人手握著「人頭馬」甘邑(法國名酒)酒瓶,做勢要擊打倒臥在地,可能將被強暴的羊頭女人,而在不遠的地方,有一個虎頭戴警察帽子的人,正袖手旁觀。所以;解讀楊順發的攝影藝術,可由以下幾個層面著手:
【1】
用什麼表達了這些「戲」?
為了清楚表達,使作品達到目的,楊順發可說頗費苦心。就作品意涵的情境鋪陳手法而言,楊順發必須設計或尋找「場景」,以便於它所編導的「劇」有合情合理的背景,並且強化「劇」的說服力。在這方面,楊順發有時以他到各地收集的面具、道具經過有意的佈置而完成;有時則到各地去尋找「現成」的場景。不管是經由設計佈置或外出搜尋,是否完整呈現「戲」的精神、強化「戲」的內涵,應該是其最大的關心重點。當場景確立選定,佈景道具選擇完成,各種角色就在楊順發完成的「場景」中,照著在楊順發的構想「演戲」。為了強化所欲表達的內涵,使訊息傳達的更清晰,楊順發很擅長使用「符號」闡述意念,經由一些諸如「洋酒瓶」、「女人張開的雙腿」、「女人的肚兜」、「古畫」、「掩眼的手指」等具有特定意涵的「符號」,楊順發清楚明確的表達。因為最後楊順發是以靜態的圖像作為呈現媒體,用具有清楚「符號」意涵的道具、手勢、姿勢、五官等「演戲」表現,確實更能清楚有力的傳達作者的原意。
此外楊順發在實務製作上,也有一些頗特別的做法,如沖洗照片時背景和主景在色調上加以區隔,以及把背景色調局部滲透至主景的做法,都是相當特別的。
【2】
這些「戲」表達什麼?
楊順發的作品有各種背景、道具、角色、並藉此演出各種「劇」,各種形形色色的「劇」,幾乎都指向了一個共同的意義、情境──「台灣現世相」(或當下台灣浮世繪),所謂的「現世相」、「浮世繪」、「警世圖」、「勸世歌」等,都是各種時代對當時的「當下」各種社會現象的觀察,而主要著墨在虛矯的表象之下的「社會真面貌」。楊順發經由許多「親手」編導攝製的「戲」,表達他所觀察體驗到的「台灣現世相」,那是隨時隨地發生存在於台灣的各種「現象」,這些「現象」或許是不堪、浮誇、陳腐、殘暴、粗俗----的,在虛矯的「美麗寶島」表象之下,楊順發的「台灣現世相」或許才是真實的真相,當一個台灣人真誠的面對現實,楊順發的「台灣現世相」容或是真實的真相,而披露台灣當下現實真相,應該是楊順發費盡心力創作的用意。
楊順發身為中鋼藍領工人,辛勤工作之餘,深刻觀察體驗台灣社會,並以頗具創意的手法表現觀察體驗所得,從生活中萃取創作資源,用很個人的語言傳達出來,是台灣當下現象的真誠觀測表現者。